为了止损，最快捷有效的止损，张小虎关停了撒尿牛丸整个项目。
一天下午，他来到下吕浦张小龙的总店，春晖店。
这一片是温州鹿城区最大的社区圈，也是入住率非常高，消费能力非常强劲的新型小区。春晖店所在的这一片小区分别取名为春晖，夏华，秋明，冬宁。
另一大片又取名为琴音，棋韵，书香，画璧。
道路纵横交错，住宅底商服务于社区，吃穿，洗衣店、宠物店，生活配套服务，生意都不错。
跟码头、公园、步行街这种流动人口特别大的商圈相比，社区商圈似乎看不出什么优势。
张小龙的“小虎无烟烤串”，把烧烤由地摊升级到街边铺面，把营业时间由夜晚调整到全天候覆盖，把单纯的烧烤类产品丰富到有撒尿牛丸、有20种烤串、有3款奶茶，有三款炒饭。https://cdn.y13398281206.com/apk/aidufree.apk 爱读免费小说app更新最快，无广告，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！
别小看这小小的改变，张小龙的“小虎无烟烧烤”春晖店，一飞冲天。
40平米的小店，8个人，从上午10点一直忙到凌晨4点。张小虎是看了温州都市报街头巷尾板块对张小龙的专访才知道的。
张小虎从春晖店的门口走过，店里忙活的有小宇、小涛和其他几张熟悉的面孔，他们身着统一印有logo的工作服，手脚麻利，洋溢着青春的气息，这是张小虎梦想中的工作氛围。
小宇眼尖，他看到了张小虎的身影一晃而过，愣了一下，又翻动着手中一大把烤肉串。
隔着一条马路，“小虎无烟烤串”的对面是温州本地人开的一个海鲜大排档，张小虎要了一碗海鲜面。边吃边看着对面的营业情况。
天黑的时候，张小虎的面前出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。
蒋玉梅挽着张小龙的胳膊也过来吃面。
当蒋玉梅和张小虎四目相对之时，她下意识地快速松开了挽着张小龙的那只手。
张小虎也瞬间明白了，在中山公园店被砸之前，她的那条预警短信的意思。
张小龙也看到了张小虎，他故作惊讶状：
“啊呀，这不是张总吗，稀客，稀客，您最近应该很忙的吧，怎么还有空光临我的小店？”
张小虎撇嘴一笑：
“怎么是你的店，招牌上明明是我的名字吗？”
张小龙笑着打哈哈：
“你的就是我的，我的就是你的，咱兄弟还分什么彼此啊？来都来了，走，一起过去点点儿东西吃？”
张小虎优雅地缓慢地用纸巾擦了擦嘴，起身说：
“每一种产品我都尝过，味道很好！”
张小龙和蒋玉梅并肩而立，他们看着张小虎离开的背影，他们当然明白张小虎话里的意思。
张小虎坐在停在路边的小车里，久久没有启动，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无可抑制地想起了“广林三少”中的张金文，他泪流满面。
假如张金文还在，他张小虎和张南风还会像现在一样，分道扬镳，反目成仇吗？爱读免费小说app无广告、更新最快。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：https://cdn.y13398281206.com/apk/aidufree.apk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免费小说app
报复！
以血还血，以牙还牙！
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！
但小虎内心还是放弃了这样的想法，其一，他深知自己的心不够狠，手段不够阴毒，不足以置张南风于死地；其二，“小虎无烟烤串”就像是他张小虎的亲生骨肉阴差阳错的被养父母抱走了，只有他过得好，他又怎么忍心亲手将他毁掉？
要怪就怪自己身在商场，心无城府，引狼入室，所托非人，如今自己的心血白白给别人做了嫁衣。
一位穿着工装的停车管理员过来敲敲张小虎的车窗，示意他快点离开，已经付完钱，就不要占着车位。
张小虎的车从春晖店门前滑过，他最后扭头看了一眼“小虎无烟烤串”这几个闪闪发光的大字。
快到家的时候，他的电话响了。一看，是牛总牛大虎打过来的。
小虎把车停在路边，他打起精神笑着对着电话说：
“牛哥，好久没联系了，是不是约我喝茶啊？”
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又有点沙哑的男人的声音：
“你好，小虎哥，我是牛大虎的大儿子，我爸爸在今天下午两点已经去世了。他生前多次在我们面前提起你，说你是他的好兄弟，如果他死了，一定要通知你---”
小虎连忙追问：
“牛哥不是说病情已经稳定，在茶山疗养吗？怎么会---”
“也许，我爸爸是怕你担心，其实他这一年多以来，一直在做化疗。”
张小虎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钳制住，身体僵硬，动弹不得。
“后天上午10点，在鹿城殡仪馆举行遗体告别仪式，我们全家都希望你能来。”
张小虎任凭手机滑落下来，他在座椅上蜷缩着身体，像一个初生的婴儿。车身开始摇晃，就像是瓯江上的一叶孤舟，随风浪起伏，随时都可能倾覆。
如果说，死亡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猝不及防。
这样的突袭，怎么会接二连三地发生在我张小虎的身上？
小文，大哥，牛哥---
死亡，是一门高深玄妙的学问，或许，张小虎穷其一生都参详不透。
鹿城殡仪馆。
张小虎一身黑色西装配白色衬衣准时出现。他在牛大虎的遗体前静立片刻，深深鞠了一躬。他把一个文件夹放在牛大虎的手边，文件夹里是五马店的分租协议。
他走向牛大虎的亲属，他们神情肃穆，张小虎不知道说什么好，只说了一句：
“你们保重身体，节哀顺变。”
张小虎呆在自己位于百里东路的出租屋里已经一个星期，静静思考，默默垂泪，闭门不出，也很少吃东西。
相对于张南风的背叛，他们在生意场上的纷争所带来的痛苦，远远没有牛大虎的离开所引发的悲伤让张小虎更加难以接受。
他的脑海里经常浮现牛大虎跟他初次见面讲的话，每一个细节，一起喝茶，一起吃饭，讲他生的病，以及对人生的体悟，一起对撒尿牛丸这小小商业项目的展望---
张小虎之所以对牛大虎的病逝如此痛苦，他后来终于想通了，原来在他身上，张小虎混合了父亲和大哥，这样两种男人间深沉的情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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